綿羊與鶴

綿羊吃了仙鶴，然後它就死了。
　
——題記　仙鶴與夢








如同所有古老的故事開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隻鶴，遇見了一隻綿羊。
基於作者也不知道的原因，兩隻動物四目相對對峙好一陣子，話都沒有說就打了起來。誰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誰也不知道為何他們必須彼此傷害，不知道為何他們必須征戰。
但是他們誰也不覺得自己會輸，他們誰都覺得自己必須贏。

被綿羊打倒在地的鶴不再掙扎，它靜靜的看著綿羊。
它說：「我是象徵長壽的仙鶴，你不能吃我。」

綿羊並不相信鶴，覺得它只是因為想活下去所以欺騙自己。
所以它沒有聽鶴的話，還是叭哩叭哩嘶啦嘶啦地把鶴吃掉了。

進食的過程中，尚有氣息的鶴不斷地因為疼痛撲騰雙翼，相當程度的妨礙了進食的速度，綿羊卻彷彿渾然不覺靜靜地心想：「你不是象徵長壽的仙鶴嗎，可是為什麼你還是會痛呢？你是不是在騙我？可是我如果真的覺得你在騙我，我又為什麼要害怕著只想趕快把你吃完呢？」

鶴的掙扎漸漸地只剩聊勝於無的肌肉抽搐，最後終於完全的靜止了。
綿羊仍然沒有停下進食，它仍然靜靜地心想：「你說你是仙鶴，你說你是長壽的象徵，可是你最後還是死掉了啊？」
綿羊發現自己正在加快進食的速度，彷彿有甚麼正在追趕它一樣，它變得越來越警張，也越來越害怕，彷彿有作為勝利者的它所不能控制的某物正在逐步達成發動條件，而那可能會傷害它。

那是作為本能的警告，綿羊最後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晚了。
它咬碎曾是仙鶴的固體最後的殘留物，感受到仍然溫暖的肉塊順著食道落入胃袋——感覺到那個將要發生的某事，在這一瞬間完成了發動條件。
綿羊仍然靜靜地、靜靜地看著面前曾躺臥仙鶴固體的地面，喃喃道：「原來是這樣啊。」

接著綿羊毫無預警的倒了下去，在這瞬間就沒了氣息。







故事並沒有結束。

綿羊的屍體沒有安靜得太久。
彷彿看準那個會意過來「綿羊猝死」的瞬間，曾是綿羊的固體便發生了變化，它開始拉長、伸直、扭擰，最後成為了所有人都記得的形狀——細長的喙、圓潤的腦袋瓜、纖細的長頸、雪白的雙羽、筆直的雙足。

仙鶴背對所有人振振翅膀，踏了踏地面，最後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故事裡唯一具體發聲的音，這時候再次回到你的腦門。
你聽見仙鶴的聲音，淡淡的對你說：「我是象徵長壽的仙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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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說一點自己的想法吧。
人們失眠的老傳統是數綿羊，鶴是長壽的象徵。

那麼，這個故事你看見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