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裡燃燒著全世界。
「你在玩火?」
他皺著眉凝視他的夥伴,滿臉的嫌棄質疑。而後者回過頭來的表情有著看似自然孩童被抓包的驚嚇,以及下一秒就消滅的慫恿。「打火機而已。」他臉上有著天真的笑容,展現似的兩指拎著打火機滾燙的鐵齒輪,很快呀呀鬼叫著丟下。委屈又恨恨地瞪著扔到地上的塑料,彷彿他被燙傷都是它的錯一樣。
喂喂……搞清楚啊小鬼,你以為是誰那麼笨抓才燒過的位置的,活該燙死你。
儘管不齒,但不得不說這副賣蠢的模樣很得他心,方才察覺小鬼玩火的怒意吹雪一樣很快消了去。
青年噗哧一笑,接著蹲下身一手大大的按在他鴉羽色的腦袋瓜子上。難得沒有口出惡言,反而溫柔地抓起那隻被燙紅的手指反覆端看。小孩的手細緻柔軟不生一點繭子,很容易令他想到方才在齒間碾碎的草莓大福;想到方才膩口的甜味他甚至下意識地舔了一圈齒面,好在那種黏牙的甜食這次給足了面子沒有丟臉的貼在牙齒縫隙裡,在每次張嘴說話的時候出來丟人現眼。說起來還真像啊,燙紅的指尖是火燒雲在天空渲染的配色,但仔細聯想的話似乎也像是微微透著草莓香氣的柔軟點心。
「請不要咬,會痛噢,我才剛燙傷欸。」小孩鬼頭鬼腦的迅速抽回自己的手指,一副不高興的模樣嘟著嘴囁嚅。「剛剛的大福明明就是從我這搶走的,居然還嫌它太甜。」
……原來我都把想的事情說出來了嗎?自知理虧的青年搔搔頭,伸手刮了一下夥伴的鼻子,把人從地上直接拉起。「起來吧,無聊我陪你就是,別拿我打火機玩。」
「還有要是沒吃過,我才不知道草莓大福是這麼噁心又虛有其表的食物。」
青年對身高沒有自己一半的小鬼裂嘴,從口袋裡摸了煙,哧啦哧啦的點上火。一陣令人暈眩而又鬱卒的苦味挾帶慢性自殺的毒素淬入彼此難受的空氣裡溶解寂寞。青年甘之如飴的握住孩子柔韌的讓人想啃一口的小手。
沒有說出口的是那就像是你。
男孩的笑容天真到詭異,切開的草莓大福是豆沙色的膩人內餡,以及有別於腫脹的糖蜜酸的足以沿著舌面粗暴勾破每一顆味蕾的惡毒。此刻他卻不做半點反抗任憑青年握住他帶往未知的某方。
「跟煙火一樣虛有其表的,是您吧?」